炸鸡放弃了

我已跑路 感觉良好

【DV】红鳟鱼

tvD/3V,存在血腥猎奇描写








黑骑士跟着他,两步外缓慢沉重地拖行,仅剩的一只眼球偶尔转动。他从不等待,顶着漆黑的太阳一路向北。树林生长在猩红色水泊中,枝叶挂满鳟鱼,要费力拨开才能跨入。他听见沉重的落水声,死鱼噗通落下,鼓眼直愣愣望向前方。魔界生态圈各异,他也穿过荒原,水中跋涉并不生疏。



他想黑骑士是维吉尔的红鳟鱼。树林像海鲜市场散发好闻腥味,他穿过鱼群,厚底靴踩进一汪血水,对方在高处挂着,剥去鳞片,洗刷干净的腔内塞满香辛料。世界曾是他的牡蛎,现在钓人令他上钩,由铁器悬吊着作荒野的风向标。他记起咀嚼鲑鱼的口感,油脂溢满口腔,芥末酱油刷出层次;深海鱼柔软细嫩,不像红鳟肉质硬而窄;它并非替代品,但必要时仍需上桌,寄生虫在温暖的消化道中孵化。树林掉下苦雨,胆汁气味令人作呕。一切都腐蚀,他的眼皮发痛,指尖传来灼伤痕迹。鳟鱼像风铃一样飘荡,张着嘴,呆滞地瞧着它们的中心。



维吉尔一动不动。他恨他,从不在乎表露恶意,童年时他们便在木剑击打中让彼此伤痕累累,为最简单的归属权撕打得不可开交。“我恨你。”兄长说,夺过撕碎的半本诗集。

“那又怎样,我得到的爱是我赢来的。”他回答。他一向理直气壮,知道如何戳对方痛脚,维吉尔能抢走优先权与夸奖,他就能夺过温柔抚爱,最后几乎成了一种隐秘的偏袒。他们争斗、无休止争吵,那一天过后依然如此。没有人达到父亲的高度,他们都只是他拙劣的模仿者,不仅没能使她欢欣,终于也没能护住她。



现在他活下来。维吉尔一息尚存,鱼钩刺穿他的脑干,呼吸时肺叶硌在肋骨上。但丁在淋淋漓漓的胆汁中抬头看他,看那吃剩的一角肝脏重新生长。他是最好的饵料,树林则是猎物们的墓志铭,死者们沉入水底,树上便生出一只虹鳟。蒙杜斯是个好批评家,并且有恶劣的幽默与讽刺感,嘲讽那个男人最锋利的长子不过也是一条红鳟。他太瘦,切下来的皮肉柴而硬,但丁瞧他几乎要风干。



可怜的维吉尔,他想。



这时他听见身后水流响动,黑骑士猛地下沉,气泡和踪影都消失不见。树叶婆娑摇晃,鱼鳞闪烁间它跃出水面——人类的语言可以完全描述它吗?但丁看见三排锋利的尖牙,它像七鳃鳗一样张开嘴,混浊的眼球不正常鼓起,黑骑士正卡在食道开口。鱼撕咬他,掀起的波浪摇落无数垂挂,丑陋的前额还插着上一位闯入者的武器——它是渔场的刻耳柏洛斯。恶魔猎人静静看他被吃完,看鱼鳍缓缓消失在水中,随后高高地跳起来,扯下一截飘晃的腿骨。它扯得用力,终于使鱼钩上的组织不堪重负,于是“啪”地应声而断,连人一起砸进污水中。但丁赶在啃食前用剑柄痛击它的脑壳,像拖拽麻袋把人往高处甩。维吉尔的头不自然下垂,他托住他,手抵在空空如也的腹腔深处,怎么捂也捂不暖。“你要死了吗?”他问,拍拍他的脸,“你要死了吗,维吉尔?”

“让我死。”对方说。他双眼红肿,疼痛与羞辱参半。折磨尽头的解脱是支撑他最后的希望。食用磨光他的锐气,残喘是为长子的尊严和家族名誉。但丁偏过头看他,垂眼替人理一理领巾。

“你我都死不了的。”他干脆地说,“享受诅咒吧,或许你还能快活点。”



他捏紧兄长的心脏,像挤压一只熟透鲜美的番茄般掐出汁水,末了吻一吻那皱缩的器官。维吉尔尝到他嘴唇上自己的血气,他被攥紧,余光里数千只眼珠转向他,嘲讽似的快活地笑起来。他是个失败的继承者,之后要学着做拙劣的爱人;他溯游而上,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一只红鳟鱼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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